香奈寫赫海♥Eunhae is real

59.

[下雨囉...]正洙哥有意無意的在我拿飲料的時候提了一下，我往外望去，滴滴雨點真的開始打在玻璃上，而那個人...依然沒有離開。

他默默地坐在門口旁客人待位的椅子上，最邊邊的位子上。而邊上延伸的屋簷並不夠，雨滴漸漸大起來後，他的肩上也開始淋上一些雨...我看著他只是無所謂的拍了拍，抬頭看了看天空，沒有移動自己位子的打算。

我開始無法無視於他在外頭的等待...

一向都很重視外表的他，如今簡單一件白襯衫，一件西裝褲，沒有特別整理過後的髮型，只是平順中帶點散亂的頭髮，只是隨便簡單的放著襯衫外露，沒有任何過去的光鮮亮麗，連眼神都變了...

對於在他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的我，開始在工作分心起來，連端個咖啡上桌都會不小心溢了出來，客人點個餐也會出出神...

[東海，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。]正洙有些擔心地看著我

[呃...我沒事!抱歉，我會小心的。抱歉抱歉!]拿了抹布後我趕緊善後，開始繃緊我的神經，避免自己在因為外頭的那人影響到自己情緒，再在工作上出什麼差錯。晚餐的時間到了，客人變多...我不斷的設法讓自己專心在服務客人上...

可我眼神卻總是不斷地，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偷偷望向落地窗外的人，然後讓自己心裡的疑問一次又一次的擴大，擴大到想讓自己的好奇、隱憂，再次的去增加接觸他的慾望...

不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嗎?

隨著客人一個一個接著離開，店裡的位子也一個一個空了下來，我對自己問這句話的次數，也越來越多了。

[要繼續放著不管嗎?]正洙擦著洗好的杯子，看著外頭的人，[他襯衫都濕了一大半還沒乾喔!現在是秋天可是會著涼的。]

[沒關係...還有客人啊...]我趕緊拿著最後一杯客人點用的飲料，送到他們面前。那位子靠近窗邊，我看得到赫宰，可以看得很清楚...傍晚才因為下雨淋濕的肩膀，到現在都還沒乾...而他依然一動也不動的，坐在那邊，偶爾動動身子看像店裡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動作，只是這樣等...

為什麼不回去?為什麼來找我?孩子呢?雅茜呢?

最後一桌的客人走了，時間晚了，他依然在店外沒有離開，正洙哥苦笑著對我說他該不會要在外面過夜了吧!這樣說著的同時，人也開始往門外走。

我背對著門口，還堅持著，想撐到最後。圓滿幸福的家庭本來就是他應該擁有的...赫宰不應該出現在這裡...

況且...不是不相信我嗎...

[好像怪怪的喔...正洙哥在拍他耶...]拍他?我馬上轉看像玻璃窗外，正洙哥正拍打著低頭的赫宰，但是他什麼動靜也沒有...沒一會，他就往邊上倒了下去...而當我回過神時，已經跑到赫宰面前了。

[赫...赫宰?]我趕緊向前查看，看到他臉上留了好多汗，連叫了好幾聲才有些反應，可是連叫醒後意識都很模糊...

[從剛剛就一直叫不醒呢...會不會是生病了...]聽著正洙哥的話，這下也管不著我僅有的自尊、我的委屈、我的不甘心了...

趕緊摸了摸他的額頭，還好沒有發燒，可臉色就是不好，還冒著汗，我十足擔心的撥了撥他的瀏海...

[赫宰...你哪裡疼嗎?]

[很冷...]

[冷?]看著他開始難受得厲害，身子都捲曲起來，手一直放在肚子上，我又趕緊問，[你胃疼嗎?]赫宰沒有回答，只是點點頭...

犯胃疼了?可他這毛病早就不犯了...聽他說過以前常犯，可再遇見赫宰後，我也只見他犯過一次...

[你先快帶他上去你的房間休息吧!這邊我來弄就好，等等叫強仁哥去買藥回來，快!快!]

[好...謝謝正洙哥...]我趕緊扶著他，小心翼翼地帶他到樓上的房間去。

[赫宰...你忍耐一下。]一到二樓沒幾步就可以走到我房間，我趕緊打開門，把他攙扶到我床上，替他蓋上被子。轉身到浴室去拿了毛巾替他把濕掉的地方擦乾...

[東海...很冷...]

[冷?被子不夠嗎?]我趕緊又拿了我的大衣給他披上，可赫宰卻起身，緩緩地伸出手來抱住我...[這樣溫暖多了...]這瞬間我僵直了身子，開始心煩意亂的不像話...

[你...你先躺下，我去給你用熱毛巾!]為了閃避他，我拿了毛巾就想離開，赫宰卻一把拉住我直接報在他懷裡，緊到不容我反抗...

[我不是說我冷嗎...]

[你騙我...]感受到他的力道，我意會到自己被欺騙的事實。

[如果我就只是李赫宰，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，你還會要我嗎...?]被緊緊的抱住的我開始不爭氣的懷念起這樣的溫度與碰觸，意識到不爭氣的自己，我還用著一點最後的倔降...我好不想屈服...

[這話是什麼意思...?]我冷冷地問...我不懂，你為什麼一無所有?

[我離家出走啦...一個人光溜溜地來找你...可以收留我嗎?]赫宰的語氣帶了點戲謔，可我卻一點也覺得不好笑，他這是在做什麼?離家出走?一個人?我慢慢地去搞懂他話中的意思...慢慢地...眼眶開始聚集了淚水...

[你騙人...]那麼高傲的你，怎麼可能變成這樣子...這是我不認識的你。

[我從來沒騙過你啊...我說我愛你是真的...]你的聲音低沉，聽起來鬱悶，說出不像是從前的你會道出的無辜語氣...

[你快回家吧...]快回家啊...別在這，這裡什麼也沒有...只有一個沒用的李東海，你不該為了這種人，落到個一無所有的地步...

[我回來了啊...有東海的地方就是我的家...]他又把我抱得更緊，把臉埋進我的脖子，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氣息有些絮亂。心裡感覺就像有什麼要崩毀了，一片片的剝落，好像就快要把持不住面對這樣的委婉，這樣的話語...

你沒騙我嗎?你不會再離開了嗎?你不會後悔嗎?

[不要把它丟掉好不好...]他拉住我的手，把當初的那枚指戒小心套上。

於是我再也忍不住眼淚的沸騰，讓他一滴滴滾落出我的眼眶，把眼前的景象模糊，連被燈光照得銀亮的戒指都看不清...

[還有這個...]我看見了當初留下的鈕扣，這不是一直放在抽屜裡...

[這我故意給你的...你竟然留得這麼久...]

[咦?]故意給我的?

[當年你在旁邊，我知道...你受委屈哭了，我知道...你總是看著我，我知道...你喜歡我，我知道...]聽這他一句句說出的話，我用手摀著眼睛，說不出的難受哽咽著...好像所有的委屈爭先恐後的想跑出來，我努力地阻止都阻止不了...

[我很自私...對不起...直到現在，我還是很自私...我說過你要待在我身邊的，不是嗎?]

[嗯...]我哽咽地回著不知道算不算回答的話。

[我什麼都沒了，只剩你這，若你不要我，那麼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了...]赫宰掰開我的手，替我擦去淚痕，一遍又一遍的吻著我的臉...

[你故意的...嗚...]

[是啊...好讓你沒有後路的選擇我...]

[我沒那麼容易原諒你...]

[那我就待在著，等著有一天你原諒我好不好?]

[是你不信我...]

[我錯了...你打我出氣好不好?]

[為什麼過了三個月才來找我...]

[因為要懲罰自己啊...我做的好不好?]

[你會後悔的...]

[你離開的時候我已經後悔過了，不想再後悔了。]

[笨蛋...]

[是啊...只是愛著你的笨蛋...好嗎?]

脆弱的我把持不了對抗你的決心，你的溫柔與不曾有過的付出崩毀了我原本打算好的離去。

只是因為愛你，就變得如此懦弱。

我們都是沉浸在愛裡的笨蛋...

一遍又一遍的為自己、為彼此自以為的著想，然後在相互的折磨之中尋找著辛苦且微渺的幸福。

原來我依然盲目、麻木不仁的貪求你的愛...

那晚，我抱著赫宰，很久很久...

如同他抱我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