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.
[你現在是怎樣?]聽到圭賢的聲音我只是緩緩地抬一下頭，就不再理會他。
我想我現在我的模樣應該不太好看...三天下來只是一直待在這，電話被打到沒電，不管誰來都不想開門，累了就睡，餓了也只喝些水，什麼食慾也沒有，只是把自己鎖在這...說到這，想到圭賢進來時手上的的鑰匙，我大概也明白些什麼了...
在這裡光是為了對東海的愧疚與後悔，已經夠我費盡力氣反覆的折磨自己了...
[放著自己的小孩老婆不管，就窩在這!?]圭賢一步步逼近，嘴裡雖然盡是些不好聽的話，但聽起來算是平靜...以身為弟弟的人來說，有些這種情緒才是正常。
[小孩才出世不到一天，你這個當爸見過一面後就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，只是一直窩在這裡?]
[姊夫，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?]他坐到我面前，點起一根菸，臉色凝重地看著我。輕輕地勾起一抹笑容，看來有些蔑視，如果是過去，我一定輕易就能回擊回去，只是現在...無所謂了...
[當一個好老公、好父親的腳色真有這麼難?]聽見圭賢這句話，想了幾秒後，我笑了。
笑我過去天真的以為不難...笑我過度自私的認為自己能做得很好...
[我姊是無辜的，他不該承受這一些!]
[那麼東海呢?]聽見我的話，圭賢停止他原本的激動。我實在懶得再去舊事重提，但眼前這傢伙只是把事情想得有利於他，說的話開始讓我感到不悅...
[你姊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我愛男人，對她不會感興趣，就連那孩子，也是我想著東海的情況下才有辦法在她體內留了個種。]講的話越多，我的喉嚨就痛了起來，可能是這三天都沒和人說話，一用到聲帶就扯得有些發疼...
[你...]
[如果不想當初就不該答應我走入這段婚姻，我大可找其他女人，你別忘了，你們家拿的好處並不少...]我甚至現在後悔極了為什麼當初找上你們這家子，搞得現在我成了這副模樣。
[不過是各取所需，可有人...越來越貪心。]我看著圭賢窘迫的模樣，不知不覺開始用嘲笑回擊，句句帶刺可這話並無不實不是嗎?利益關係上失去平衡後，計畫好的事情也會毀於一旦，到後頭就剩是向好或向壞發展。
[我為我做過的事情道歉...你能去關心姊姊嗎?這幾天她熬得難受...]是嗎?可東海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...我卻連想去關心他也只能在這後悔的無法自容。
[她會這樣也是你逼得...]我逼得?
[我除了一樣東西不能給他之外，有哪點我無法給她?]
[她只是因為愛你!]說到這，圭賢也激動起來...聲音開始大了。
[我跟東海何嘗不是...]我們也不過因為愛著彼此，所以他為了我受盡任何委屈也不願吭一聲，我為了他費盡心...咦?
我為了他...?我突然想到了為他，我到底犧牲過什麼?為了顧及家人、自己，然後他呢?
[姊夫...我知...]
[我晚點會回去，你先走吧...]打斷圭賢的話，我決定要釐清一下我過去的作為及想法，以及對我來說，是否要繼續這種成全別人的生活?
[呃...謝...謝謝。]圭賢起身，熄掉手上的菸，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歉意與同情，但我不需要...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好...
[那個...那晚，我跟東海什麼都沒有發生，只是把他送回去而已...]原本以為會就這麼離開的他，竟然在關門前留下了這句話...
[呵...]說這幹嘛呢...
愧疚感越來越沉了。我起身走向臥房，想著那床上火需還殘餘著你的味道，躺著也能安心放鬆些，不過或許是幾天下來沒有進食的關心，在走向床鋪時腳步不穩，整個人差點跌了下去，還好抓住了桌子邊沿，我趕緊拉住椅子坐上去，歇息了些...
看著桌子上整齊的擺設，雖然有著東海常用的日常用品，卻少之又少，還有我跟他的合照，我開始想像起東海平常在家都會做些什麼事...平常也沒有什麼興趣，對物質也沒有需求，跟他聊天時也只會提些在公司跟我發生的事情...那麼我不在的時候，你能做什麼呢?
拉開抽屜，我試圖找些他除了為我之外會做的蛛絲馬跡，可我看到的，卻滿滿都是與我有相關的...
記錄著我愛吃什麼小冊子，我送他的手環，我留給他的紙條，我們一起旅行時的機票，最後我注意到放在最裏頭的小盒子...我拿起他打開後，發現裡頭放著一顆鈕扣。
李東海...幹嘛這麼愛我呢...
我坐在桌前，久久不能自己...
隔天，被透過窗戶次進的陽光叫醒的我，在睜開眼睛發發半晌後，起身開始去梳洗，看著鏡中的自己，瘦了一些，因為沒刮下巴滿是鬍渣，黑眼圈也浮了出來，這還真是自己過去從未發生過的狼狽模樣。
不過之後都無所謂了，亮麗光鮮的外表，人人稱羨的家世，都無所謂了...
穿上東海為我挑選的西裝，在鏡子前如同往常的整理好自己後，我打了通電話便出門，把車開往回家的路上。
[赫宰，你終於回來了!]母親一見到我馬上上前迎接，臉上滿是憂心，我笑著不捨地看著她，輕輕地說了聲:我回來了。
[去看看雅茜吧!這幾天為了你的事還要顧小孩，人憔悴了很多。]看著父親，我笑了笑點點頭。
[嗯，我也剛好有事要找她，爸爸媽媽你們也一起來聽。]
[呃...赫宰...要說什麼呢?]似乎察覺我不對勁的地方，父母親臉上的擔心從沒放下過。
[是啊...赫宰啊...雅茜她剛生完小孩...]
[我們去客廳吧。]我扶著他們走向客廳，順便交代了身旁的下人去把雅茜叫到客廳。
[赫宰...你回來了...]看著雅茜抱著孩子急促的跑到客廳來，身旁的下人擔心的在一旁預備著，深怕正在坐月子的她會有什麼閃失，更何況手上還抱著孩子。我笑著招手，讓她做到我身邊來。
[你回來就好了...孩子還沒取名字，你說他叫什麼好呢?]雅茜的臉上帶了些倦容但看起來很高興，懷中的孩子爭著大眼，好奇的不斷盯著我瞧...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，用著我身為父親的疼愛，不捨著...
[叫恩海吧...]
[恩...海?]我看著雅茜驚愕的表情，覺得有點好笑。我的父母們則在一旁不停地使著眼色。
[嗯...李恩海。]
[不要!]雅茜突如其來的大吼驚嚇到懷中的孩子，隨之而來的嚎啕大哭讓她意識到剛剛的失態，趕緊哄起孩子。看著她焦急心疼的模樣，我放心了些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資料...
[我們離婚吧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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