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.

看著雅茜懷中的嬰兒,身旁的人嬉鬧喧囂,祝福的話語不斷,我卻感受不到完整的喜悅...

那麼一絲些微中的欣喜裡,充滿的全是悲傷與憤慨,周圍喜悅的感染力,絲毫無法渲染到我,明明我是那麼期待這孩子的出世,我不該在你出世的這麼一天,為你開心,為你感動嗎?

我看透了自己的自私、自己的卑鄙。

我總希望你過得好,活得好,別過著像我一樣的人生,你該走的,是眾人欣羨的道路,是在備受呵護的環境下,健健康康的成長。

但原來我不過想找個替代品,好來承受背負在我身上的期許、壓力、紛擾...

[赫宰,來抱抱孩子啊!]母親把我的孩子抱到我面前,就準備著要將他放到我懷裡。

我傻傻地伸出雙手,讓母親把孩子放到我的手上...

那是很溫暖、很柔軟的觸感,是活生生的我的孩子,與我血脈相連,有著像極了我的五官,努力的擺動著他的雙手,直直看著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,對著世界充滿好奇,對眼前我這他該叫爸爸的人,有著很多的疑惑...

我是你的爸爸啊...

可我對你卻是充滿著滿滿的抱歉與愧疚。

[真可愛啊!像極了你呢!]母親湊了過來,我勉強撐起笑容,卻比平常還要辛苦。

[這次可真的辛苦雅茜了!得要好好謝謝他才行啊!]聽著母親的話,我看著眼前披著頭髮,有些倦容的女人...

[謝謝你,茜。]

[不會...應該的。]妳笑得溫柔,我卻連撐起笑容都得努立拿出僅剩的力氣來面對妳。跟著一個不愛妳的男人一起生活,幸福嗎?為一個不愛妳的男人忍受這麼折磨的痛,值得嗎?替一個不愛妳的男人養育小孩,不累嗎?

我不幸福,我覺得不值,我覺得好累...

儘管事情順利地如我所願,我現在卻過得很辛苦。我依然在失去,我依然沒得到我想要的,心臟就像被好多個人用手緊緊抓著,讓我快窒息般地活著...

人為什麼執著?

離開醫院後我馬上打電話詢問醫院裡的人,他們說東海已經離開,回家時繞路去了我們的家也發現他並不在,手裡明明拿著電話,我卻連撥也不想撥。你的背叛,我不知道該怎麼原諒...

開著車不斷在市區繞了又繞,我不想承認我在找你。或許我該停止對你的執著了,或許我真的該去過回過去的生活了...然後就這麼活下去,對什麼也不期待著。

那麼...我現在到底在尋找什麼?


被開門的聲音吵醒,我暈暈昏昏的從床上起身,看了看四周,看了看自己,回想了一下後,對自己輕蔑地笑了口氣。

怎麼還是回到這了,回到你跟我的家...在尋找了一整晚的疲憊纏上自己後,我竟然還是習慣性地來到這想找到有你的慰藉...

聽著外面的動靜,我想是你回來的,拖著沉重腳步的我還沒想著要用什麼樣的面貌面對你,而你又會怎麼面對我呢?依然會像過去一樣的盡說對不起?還是...打算跟我坦白所有然後...?

[啊...不好意思,我不知道有人。]還在臥房門口躊躇的我聽到聲音,驚覺的抬起頭。

不是東海?

[呃...抱歉喔...我放個東西就走!]似乎是看了我疑惑的樣子,那人趕緊著手他本來要做的事,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客廳桌上。

[為什麼你會有這些東西?]我給東海的戒指跟房子的鑰匙,為什麼在你的手上?

[喔...東海請我拿來的,我放放就走,不好意思打擾了。]聽見這話,我更加不悅,馬上上前抓住他。

[你是他的誰?]

[呃...前房東...]不管他被嚇著的樣子,根想掙脫的雙手,我只是緊抓著他,想問個清楚。一整晚不見人,為什麼現在竟然讓另一個男人拿了我送你的東西來還我?

[前房東?是嗎?這麼快又勾搭上別的男人了?]我對他輕蔑鄙夷的笑,對著只要出現在東海身邊的男人,我已經無法心平氣和地看待...

[勾搭?你可別誤會喔!我們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。]聽見我的話他反而不絲不苟的露出笑容,這讓我更感到自己的不堪。我放開他,轉身看著桌上的東西。

[真的是他叫你來還的?]是下定決心要離開我的意思?

[嗯。]聽著這個人的回答,我不能相信...明明答應過我的事情,只會為我而笑的神情,難過的模樣,委屈的哭泣,都是騙我的?我明明感受得到你很需要我,很愛我...難道我錯了?

[不好意思喔...]身後的人突然出聲,我沒有回應,[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,但就我認識的東海,他並不你口中說的那種人...]

[你懂什麼...]我握緊拳頭,對於外人來評判我跟東海之間的感情,我並不是很高興。

[若你很重視他,應該要相信他。]

[不用你管!]我轉身惡狠狠地瞪著他,他卻依然依附從容不迫的模樣,著實令我越來越氣憤...

[抱歉多話了,我先告辭。]他看著我只是微笑,彎腰鞠躬後就轉身打算離開,卻在走了幾部後停下。[抱歉我這個人是比較雞婆了一些...]

[東海昨天在我面前割腕,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...我由衷的希望你們不要因為誤會而錯過彼此,如果你們都重視對方的話。]說完這些話後,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房子,我卻整個人用著驚愕的模樣在原地站了好久...

割腕?東海?

我癱軟的坐在沙發上,心理的不安與愧疚開始油然而生,然後想起了昨天對他做過的事情...還有那過程中他的模樣。

明明他一直在哭啊...

可是那些事...那些人...那些話...還有你一而再的犯錯...會是我誤會了嗎?

我發現我不像過去那麼對你瞭若指掌了,你開始不在我的掌握之中。

變的是我還是你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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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香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